“你要小心,他们家在本城财大势大,向来求无不得,对你必不肯甘心。”藤真语中有深挚的关切。
流川点点头,心中何尝不明白那两个人终是祸患。
藤真又自袖中取出银子:“你的字画……”因知他良善,恐他不收,反觉难以措词。
流川枫见状失笑:“我若不肯要,你必然是要不安的。”他自藤真的一大堆银子中随意取了一小锭说“我那些字画加起来,怕也卖不得这个价钱,就算我占你一点便宜吧。”
这等文人辛酸自他口中说来,却是浑然无事,反成趣味。
藤真心中却觉辛酸,忍不住说:“不,你的字画都极好,只可惜别人不懂欣赏。”
流川并不太在意:“那些字画大部份是我写,我画的,我写字画画,原是为着心情愉快,若有人赏识自然好,没有赏识也是无妨,能换几个钱就换几个钱罢了。只是其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字画,他胸中才学胜于我,而且自小就有心上进,可叹竟无机缘,每每怀才不遇,心中不快。”
藤真不免动了好奇关切之意:“如此说来,他倒是不如你洒脱了。”
流川轻叹:“他虽不洒脱,也是为着我。他自小立志求取功名,为的便是他日能有所成,可以让我过得好一些。偏偏年纪渐长,终无机会出头。因心有所求,而每每遇挫,心中难免伤怀。虽然,他对着我时,无论多苦,都是一脸微笑,但背着我,常长吁短叹。有时难以入眠,还要装做安心入睡,以安我的心。”即使是说及生活中至无奈的事,他眉眼间依然有说不尽的温柔之意。藤真不用细看,亦知那人在他心中必是极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