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颔首,将酒一饮而尽。
陈尧也端起酒杯对陆聿碰了下“那我祝陆团长和嫂子早生贵子,多多抱几个大胖小子。”
余椋他们起哄道“这个就靠陆团长了,陆团长你行不行”
姜念刚吃下去的东西险些呛到,她咳了好几声,端起水一口喝下去,咳得眼睛微红
洇湿,眼睫也湿漉漉的沾着几滴水珠,陆聿帮她顺了顺背,眉眼里浮出笑意“这个得问你们嫂子。”
姜念
他是懂踢皮球的。
见陈尧真要问她,姜念赶紧说“再不吃菜就凉了。”
说完低下头咬了一口肉,顾时州笑看了眼陆聿,收回视线时,目光无意识的扫过身旁姜念的脖颈,她低着头,后颈微微露出半截,雪白的肌肤上映着暧昧的痕迹,明显的晃眼。
顾时州猛地咳了两声,快速收回视线,对陈尧说“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姜念吃了一些就饱了,陆聿见她放下筷子,眉峰微皱“再吃点。”
姜念摇头“够了。”
陈尧道“嫂子,你这喂猫呢”
蒋舟扒了一口饭,笑道“你吃的这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姜念
她笑了下“你们慢慢吃,我已经饱了。”
说完起身去了洗澡间,她走的缓慢,尽量让别人看不出异样,姜念洗漱了一下就回房了,这会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酸疼,那处也泛着疼,就这么躺在床上没多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她眼睛眯了一条缝,看到近在咫尺的陆聿。
“我好难受。”
她咕哝了一句。
陆聿眉峰微皱,又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你发烧了。”
说完给姜念穿衣服,手臂刚抱住姜念的腰,她就疼的叫唤,陆聿手臂一僵,看着姜念洇湿薄红的眼睛“告诉我,哪里疼”
姜念这会烧的糊里糊涂,脑子也晕乎乎的。
口齿不清的说“浑身都疼,那里也疼。”
陆聿瞬间明白过来,把姜念放好,
起身拉开灯绳,昏暗的屋里瞬间乍亮。
姜念难受的眯起眼,浑浑噩噩中感觉到陆聿在给她检查,片刻的功夫,一向冷静沉稳的男人脸色倏然一变,快速给姜念穿上衣服,抱着她就赶去医院。
姜念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白刷刷的墙壁和输液瓶,她头昏沉沉的,身上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跑来医院了,耳边就传来陆聿沙哑的声音“喝水吗”
她眨了眨眼,目光偏向床边,陆聿板正的坐在床边的板凳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口的口子没扣,现在不说特别冷,可这个天就穿一件衬衫怎么扛得住
姜念皱了皱眉“你”
刚一开口嗓子就跟刀片刮过一样,呲啦啦的疼,她没忍住咳嗽了两声,陆聿托起她的后背,将温水杯搭在她嘴边“先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病来的突然,说倒就倒了。
姜念也没想到自己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进医院了。
喝了点水嗓子总算舒服一点,可还没好多会,嗓子又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姜念抿了抿唇,看向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的陆聿,问道“我怎么来医院了”
她隐约记得陆聿进屋里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感冒发烧了。”
陆聿解释了一句,只是耳根浮出点红色,想到昨晚女大夫训斥他的话小两口要节制,你看看把你媳妇伤的,还有,她这是着凉感冒引起的发烧,一旦发烧就把体内的毛病全激出来了,人还能好好的才是怪事。
陆聿想到昨天姜念只穿着一件围裙,缩在他怀里喊冷,怕是那时候着凉了。
“喝点粥。”
这粥是前面刚从国营饭店买的,一直在铝饭盒里温着,就怕姜念醒了一时半会吃不上,陆聿抱着她靠坐在床头,亲自给她喂饭,姜念喉咙疼,咽东西的时候有点困难,吃的也比较慢。
旁边两个床位也躺着人,都是年轻的小两口,看见陆聿对姜念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别提多羡慕了,中间那女的对姜念说“你男人对你可真好,不像我男人,天天都不着家。”
姜念抬起眼睫看了眼陆聿,他低垂着眸,在仔细的喂她喝粥。
她笑了下,和两个床位的女人聊起来。
陆聿最后的一天婚嫁是陪着姜念在医院度过的,他晚上也在这边陪着,见姜念晚上睡觉时,身子不舒服的动了动,俯身靠近她低声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姜念
她脸一红,低声说“我想上厕所。”
陆聿笑道“我抱你过去。”
“不用。”
姜念赶紧拒绝。
虽然现在天黑了,可这会医院陆陆续续的还有人,她不好意思被人观看,而且她身上也没昨晚那么疼了,现在的疼痛还能忍受,于是被陆聿牵着走到厕所外时,自己迈着小步子走进去。
“等下。”
陆聿叫住她,
从裤兜取出一支药膏递给她,轻咳一声说“自己涂一下,在医院我不方便。”
姜念愣了一下,看着陆聿手中的药膏,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脸蓦地一红,迅速拿走药膏就进去了。
这会厕所里没人
,里面亮着灯,陆聿就在走廊,姜念不至于那么害怕。
她忍着疼上完厕所,然后又忍着羞耻心,挤出来一点点药膏自己涂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时,吓得赶紧收回手,迈着小步子走到水房那把手洗干净,这才出来。
陆聿在楼梯口那站着,离厕所有好几步距离,看见姜念出来,立即走过去握住她纤细的手臂,见楼道里没什么人了,才垂下眸低声问“抹药了吗”
姜念脸有些红,声音也是低低的“嗯。”
晚上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抹了药的原因,凉丝丝的挺舒服的,她也难得睡了个好觉,陆聿就在床边的板凳上坐着陪着姜念,困了就眯一会,时不时的摸摸姜念的额头,看她还烧不烧,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姜念才觉得嗓子好了些,至少吞咽食物时,喉咙不像是刀片刮过的那么疼了。
姜念在医院住了三天,陆聿请假一直陪着她。
第三天下午时何月和田麦来了,两人一路打听的才找到姜念的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姜念,两人都惊了下“这咋好好的就感冒了,前两天看你还挺欢实的。”
姜念说“应该是吹了凉风。”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烧感冒了,陆聿起身说“你们聊。”然后就出去了。
姜念还是穿的那件高领毛衣,田麦坐在床边,看了眼“你要不要把衣领翻下来,捂得脖子难受不”
姜念赶紧摇头“不难受,我冷。”
她还庆幸陆聿出来时给她穿的高领毛衣了,要不然脖子上的痕迹全暴露了。
何月说“感冒就是怕冷。”
何月和田麦坐了一会走,走了没多会,兰惠过来了,给姜念和陆聿带了晚饭,走的时候叮嘱陆聿好好照顾姜念,可不能再让她着凉了,新媳妇才进门,结果第三天就住院了,这传出去多不好听,还以为陆团长虐待他媳妇了呢。
陆聿全程没说话,沉默的坐在床边,等兰惠走后,他才搓了搓脸,看着姜念的脸色比前两天好一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给她掖好被角“早点睡,明早我们就能回去了。”
姜念点头“嗯。”
她这一觉睡得挺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陆聿已经办好出院的事了,带着姜念去医生的看病室,是个女医生,五十多岁的年纪,鬓边有了白发,带着一副眼镜,对陆聿交代这几天姜念要吃药的次数和忌嘴的食物“忌辛辣,多喝热水,感冒刚见好不要吹凉风。”
姜念坐在板凳上安静的听着,见医生说完了,她正想起身,谁知对方又说了一句“还有,你们小两口要节制点,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了。”然后对姜念说“那个药膏坚持抹几天。”
姜念
她刷的一下抬头看向陆聿,陆聿冷峻的面孔上也有些尴尬“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时,陆聿的耳根还有些红,对姜念说先去吃点早饭。”
姜念今天出院,顾时州这边开车过来,三个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顿早饭就回去了,车子开回部队,下车时遇见了贺团长和陈尧,贺团长看了眼细胳膊细腿的姜念,说道“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吹点风就发烧感冒了,要我说还得让陆聿天天带着你训练,把你身子骨练结实了。”
姜念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凉感冒的,要不是今天医生不说那些事她到现在都想不起来,这还得怪到陆聿头上,跟他结婚这几天,她身子骨就没利索过。
陆聿轻咳一声,对贺团长说“我们先回去了。”
贺团长说“去吧,记得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兰嫂子做了几道菜。”
陆聿“好。”
陆团长娶的新媳妇住院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军区和家属楼,一路上遇见的军嫂见了陆聿都要说两句,让你媳妇多吃点,吃胖点,看那瘦的风一吹就能倒的,不生病才怪。
外面是这么传,可只有他们两口子才知道这场病的由来。
陆聿对她们说“知道了。”
回到家属楼,姜念前脚刚进屋,后脚就被陆聿抱去了屋里,吓得姜念身子绷紧,抬脚就想踹他,陆聿捏住她的脚腕,眉宇间不参杂任何色谷欠,只有最纯粹的担忧“让我看看,我再帮你抹点药。”
虽然该做的都做了,但这大白天的,还、还姜念哪好意思,但她抵抗不过陆聿,最终还是乖乖的被陆聿摁着,给那里、抹了药。
药凉丝丝的,姜家的脸热乎乎的。
陆聿把药膏收起来,上前连带着被子抱住姜念,在她发间亲了亲。
“抱歉。”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晦涩的沙哑。
姜念安静的没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陆聿再次打破沉默“我以后会注意。”
是他太心急了,以至于最后伤了她。
窗帘打开,外面起了风,姜念抿了抿唇,手隔着被子在陆聿身上戳了下“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