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将来,殿下真正成为天下主,在类似的事情上……就是类似于如今,师父要建海务司,要管理沿海贸易,在这样的事情上,也不需要‘君’去亲力亲为。殿下,‘君’乃天下之主,‘君’字千金之重,君是责任在肩,心怀万民,君,从来就不是一个挡箭牌,一把大伞。”
他一字一句:“臣说一句僭越的话,当殿下还未能承担起‘君’的责任时,就切切不可以‘君’自诩,否则,误的是万民。”
小太子的脸上有些迷惘。
他认真的想了片刻,才道:“孤明白了。”
其实他还没有明白。
唐时锦站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肩,直接带着儿子先走了。
外头处处灯火通明,空中弥漫着艾草的香气。
小太子走了一段儿路,抬头看她:“阿娘,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他顿了一下:“我知道阿娘也是君,阿娘很了不起,这个我明白,我不明白的是,我要怎么当‘君’,我什么都不会。”
唐时锦摸了摸小少年的头。
她忽然很庆幸这一次带了太子过来。
因为平时她忙,炎柏葳更忙,与儿子相处都是来去匆匆,只觉得小太子老成稳重,课业扎实,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其实真的朝夕相处才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才刚刚九岁的小孩子罢了,他也有不懂不会,不知所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