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自杀的人,不会向全世界宣布自杀时间,而是在凌晨两点,悄悄爬上屋顶,一跃而下。明月锋没有想那么具体,只不过走在河边、站在楼上时,停下脚步,打消跳下去的念头。
“我觉得很累。”明月锋坐在桌子一边,对面是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女医生,“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干。”
“最近有快乐的感觉吗?”女医生推了一下眼镜。
“很短暂浅薄,不像小时候那样纯粹长久的快乐。”明月锋说,“有时候感觉活在梦里,钝钝的,像隔着一层膜。”
女医生听着他的描述,在面前的本子上写下一行行文字,她说:“最近先观察一阵,不要压力太大,不要劳累熬夜,放个长假出去旅游,少思考多运动。”
“保持高质量社交。”女医生看向明月锋,“你懂什么叫高质量吧?”
“什么?”明月锋问。
“交心的沟通,让你有安全感那种。”女医生说,“不是去酒吧或者蹦迪。”
交心……这确实为难明月锋,他对印寒讲话都是点到为止,更别提其他人,但他真的要跟印寒掏心掏肺吗?就怕一句说漏嘴,被印寒察觉他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兴奋上头直接回家出柜——明月锋不敢往下想。
对,印寒,他出国三年仍没有淡化的执念,避之不及又心心念念,明月锋捏着衣角,看向窗外的鹅毛大雪,他尝试着遗忘,却不敢真正忘掉。没有印寒,没有楚悠,没有印诚久,他怕是早已死在某个不起眼的夜晚,可感情与亲情拧成乱麻的现在,他束手无策。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建议你找一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女医生说,“市面上咨询师的价格比较贵,六百块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