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蒲团上,在用短刀刻一个什么东西,裹着一件很厚的外套,瘦弱,苍白,黑色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垂地。
阿泷的反应比周扶光想象中的还要迟缓,好半天才意识到房间门口有人,动作慢慢的转过头来,同周扶光对上视线的瞬间,她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先本能的露出个笑。
“顺颂回来了啊!”
周扶光心底那点未知的微妙情绪,在阿泷露出笑容的瞬间,一下子都消失了。她关上房门走进去,也没和阿泷说自己受伤又失忆的事情,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周扶光不说的话,阿泷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剑阁里发生的事情,除非剑阁弟子主动去提,不然那些侍从们是绝对不会和后院的女人谈起这些的。并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单纯的排挤外姓人。
在剑阁不大有男女之分,‘周’这个姓氏便是最低级的入门票。
阿泷把自己在刻的东西收进盒子里,给周扶光倒了热甜酒,絮絮念念:“时祺之前说你离家出走了,我很担心你,你这一走,也不往家里传个信——周长赢以前也很喜欢往外跑,但他每个月是必定要往家里写信的……”
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周长赢身上。
周扶光接过热甜酒尝了一口,太淡,不大喜欢,所以就接着没有喝,只是懒洋洋听阿泷说话。她对男女情爱并不通晓,但按理来说,若总把一个人时时刻刻提在嘴边,那应该是爱的。
可是周扶光仔细看着阿泷的脸,她谈起周长赢时神色那般古井无波,甚至不如刚刚看见她时迸发出来的那几分欣喜,就好像只是例行公事的提起某个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