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光不想和醉鬼吵架,醉了的人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她一翻手把周元絮递的那杯酒喝完,当着她的面倒了倒杯子:“喏,看清楚,我喝完了的。”
周元絮狐疑的看着她,抓住她手腕拽过来,手指扒拉着周扶光掌心的酒杯。扒拉半天,确定酒杯里空空荡荡,一滴酒都没有剩下,她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然后就一头栽倒进了周扶光怀里,撞得周扶光肋骨闷响。
她露出无语的表情,反手推开周元絮,却又在周元絮倒下去,后脑勺要磕到栏杆时,反应迅速的伸手给她垫了一下缓冲,随后才抽回自己的手,将酒杯放回桌子上。
周扶光没喝思堂春,烤肉也没有吃几口,但她自己带的一壶酒倒是全部喝完了,一点也没有剩。
这种程度的酒对周扶光来说,跟喝果汁没有什么区别。喝了那么多下肚子,也只是脸颊微微泛红罢了,神志却还很清醒。
对面周泛泛已经趴下了,手上那把原本用来敲击盘子的短刀,也从他掌心脱落,落在饭桌上。
换成平时,他们就算喝多了,也不会这样毫无戒心的睡着。如今敢这样入睡,不过是因为周扶光在罢了——周扶光在周家年轻一代中,有着他人难以比拟的威信。
周扶光捡起那把小刀,接着刚才周泛泛没有敲完的调子,继续敲那首歌谣。
她偏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是嘉陵乡野间,凡人用来哄孩子的民谣。但阿泷不是嘉陵人,也一直学不会这支调子,我第一次听见它,是一个侍女在哄刚进剑阁的小孩。”
“有时候我觉得那些侍从比生下孩子的父母更像父母,他们照顾剑阁里弟子的衣食起居,并且全心全意的关怀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