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日的药,虽苦涩,她也只需要吃一次甜糕就好了,一日三餐,虽清淡,她也没怎么闹。
白日的时候,东侧间前置几扇屏风,外头送东西吃食进来或是送州衙公文入内,都是赵泠起身去接。
她半睡半醒着窝在褥子里养着病,赵泠坐在她身侧,将递送进来的公文念给她听,让她定夺可否。
赵泠的声音缓缓的,温柔似水,又若窗外轻轻柔柔拂过的春风,却不似春风这般无情,一吹就散。他的声音可长久地拂过她的耳朵,久到如山河绵长。
他将一案子念给她听:“王大娘兄长诉王大娘丈夫郑莽,郑莽经常责骂殴打王大娘,王大娘不堪棍棒责打,逃回娘家,其丈夫郑莽上门,用烧火棍把她打伤,已验,确有轻伤,腿部燎伤六寸,食指宽,未伤至里,手上刀伤……已查,确有其事,郑莽供认不讳,并有人证物证如下……”
看向脑袋埋在被褥里的吴之筱,抬手掀起被子一角,两指轻轻拨起她脸畔散落的长发,露出她被闷得红红的脸来,道:“这是你的案子。”
吴之筱半眯着眼,道:“殴伤妻子,诸殴、伤妻,至轻伤,且又长期殴打……郑莽合徒一年半。”
赵泠着一袭淡青色长袍,卷起长袖,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支笔,照着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并道:“你也知那王大娘素来的秉性,你判她丈夫入狱,她未必会承你的情,反而会怪你,你上次也因她的事杖责了她丈夫,她就到州衙哭了好几天,说州衙胡乱判案,伤了她丈夫,这次她只怕是要哭一年半载的了。”
“那又如何?”吴之筱低声道:“依律办案,由不得我由不得旁人也由不得她,她满不满意关我屁事。”
此时,屏风外来了一人,是临州主薄,他站在屏风外道:“回知州呀,十亭县张三郎犯强/奸一罪这个案子啊,实在是难办得很,就说那个受害的李家三娘子,她死活不愿出来作证,连十亭县的胡知县都莫得办法,那个李家三娘子又是城内的人,胡知县来回几趟都没能见着那个李家三娘子,头疼得咧,只好到州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