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解掉连理枝一毒,于他于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思至此,江玉陨暗暗捏拳,面上却故作从容:“我可以让你解除我二人的连理枝一毒,但前提是,你不得伤害我与他!任何伤害都不行!”
“这有何难?”太皇太后拢着衣袖,正色道:“但连理枝一毒需要花些时日,这样吧,三日后,正好是农历正月十八,民间的寒食节。你设法说服摄政王,与他同去将军山踏青,届时,我们会在山涧独庙汇合,哀家定会设法解除你二人连理枝一毒。”
……
帝赢深陷在无法摆脱的梦魇。
他回到了年幼孩童时,短胳膊短腿浸泡在雨天潮湿的水洼里,不止雨水,他身下还氤氲着一滩血渍,无论瓢泼的大雨如何冲刷,都淡不去触目惊心的猩红。
一只蝼蛄淌着血水,顺着他指尖,爬到了他手背上,照着他稚嫩的肌肤,狠狠咬下去!
尖锐的疼痛将他刺醒,他依然泡在血水里,浑身湿透,却无法动弹。
极黑的瞳孔缓缓转向手背,注视着那只拇指大小的蝼蛄,盯着它那脆弱的身躯,和不停摆动的触角,良久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半丝表情。
蝼蛄咬下一口他的肉,而后叼着肉又淌过血水,回到乱石垒起的巢穴,在风雨中给自己的崽子喂食。
喂完食,蝼蛄又顺着原路,返回帝赢手背,自己进食。
蝼蛄尚且护子,而他的父亲,却在昨日,假意借他去将军山踏青,实则以乱箭刺之,令他身负重伤,人仰马翻,摔下山崖,跌落乱石之中,被雨水浸泡了一天一夜!
就在他放弃生存的念头时,
“赢哥哥……”
他听见脆生生的小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