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说话时完全是将他当做患者看待,只是这话听在乔莫凡耳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了。

他本想说你又懂得什么,可想到两人马上就要成亲,面前这人以后就会成为这世间与他最亲近之人,如果连他都不能说,自己又能说与谁听呢?

他将一侧的车帘挂在金钩上,指着山路道:“这里是去大慈悲寺的必经之路,大慈悲寺香火鼎盛,是以虽山路崎岖,来往的行人车马却也不少。”

“上月十五,我爹娘来寺中为我祈福,午后暴雨,山路湿滑,就决定翌日早再启程下山,只是却没想到再见面却已是阴阳两隔。”

“如果不是我,爹娘就不会去大慈悲寺,也就不会死。”

乔老爷夫妇惊马一事在明川府早已传遍了,就连其中细节也成了府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沈煜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在医院实习的那段时间见惯了生死,对待生命他足够尊重,也能够冷静地去看待,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儿,他才真正理解了死与死也是不同的,尤其是至亲之人因自己而横死的滋味,宛如万蚁噬心,直叫人锥心蚀骨。

乔莫凡说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可是那种浓重的、压抑着的悲伤却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看着这样的乔莫凡,沈煜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怜惜,比起自己,他实在是要可怜的多。

沈煜想要劝慰,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给他添了一回茶。

沈煜不知道,从他心软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和乔莫凡的焊接在一起了,不管他愿与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