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清笑了下,“夜已深,棠儿该休息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衣带当风,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棠梨才脱了力一般,跌坐在桌案上。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棠梨便如同那株在风雨之中飘摇的西府海棠,心绪乱作一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噼啵之际,一道淡淡的影子忽然投在窗棂上。
棠梨注意到摇晃的影子,徒然紧张起来。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那道影子不动了,像是人站在门口不愿进来。
棠梨松了一口气,她收敛情绪,低声说:“站在外面做什么,阿苍,进来吧。”
很快一个身形劲瘦的少年踏进屋中。
他环绕了屋内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碎了一地的梅瓶上。
阿苍走过来,默不作声蹲下,开始收拾满地狼籍。
棠梨急急喊住他:“小心手。”
话音刚落,阿苍的手就被碎瓷片割了一道口子。
棠梨惊呼一声,连忙让他停下,急急取来药箱。
阿苍的手指割了好大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唬人,他还不愿意包扎,说:“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比这么重得多的伤都受过,这不算什么。”
棠梨瞪他一眼,将他按在凳子上,“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受了伤就要处理。”
阿苍沉默片刻,终是由着她给伤口撒上药粉,裹上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