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夏溪竹几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出这句话, 然后侧过身把他们让了进去。

谁知夏母刚走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下。

夏溪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这些天他在这里待了太久, 没有离开过一步, 床上早已是一片凌乱, 窗户紧闭,窗帘拉着, 屋内一片昏暗, 地上扔满了饼干盒和空了的矿泉水瓶,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包抽了一半的烟。

他在这里待了太久, 已经没什么感觉,然而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呼吸了片刻新鲜空气, 再回来时鼻腔里立刻充满了难闻的气息。

夏溪竹连忙走过去把窗帘拉开,猛烈的阳光瞬间直直刺入他的眼睛,让他产生了片刻眩晕。

夏溪竹闭上眼睛, 强忍着不适打开了窗户。

然后用手扶着窗台缓了片刻,这才俯身将地上的垃圾以及床头柜上的半包烟欲盖弥彰地全都塞进了垃圾桶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三人都垂着头, 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目光的交集。

夏溪竹收拾完垃圾后便去了洗手间。

然后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挤上洗手液, 一点点将手指搓洗干净。

直到手上的皮快被搓破,这才关了水龙头, 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夏父夏母已经在沙发上坐定。

夏溪竹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

饶是已经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 然而面对还是如此艰难, 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中满是难挨的气息。

夏溪竹本想道歉,然而一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称呼来叫他们。

只说一句“抱歉”,又似乎太过干瘪。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于是在难挨的沉默后,夏溪竹还是最先开了口,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