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几人反应,沈聿率先冲上前去,掀翻了灵柩前的供案,贡品香炉滚落一地。
百官和命妇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纷纷上前,合力将丈许高的灵棚推倒拆毁,灵幡素缟扯了满地,鸡鸭祭品、纸扎名旌满天乱飞,砸在禁军的头上脸上,男男女女,乱作一团。
禁军统领直接傻了眼。他跟着雍王逼宫,是想悄无声息的拿到诏书号令群臣,可不敢真的大动刀兵屠杀百官勋戚,何况禁军之中许多军官本就出自勋贵之家,让他们屠杀自己的父母兄长,不可能有人服从。
可看眼看着这群斯文的读书人发疯似的砸毁端妃的灵堂,往他们身上乱扔祭品,又不能坐视不管。
禁军冲进人群中制止他们的行为,年迈的太常寺卿一头撞向一名侍卫,结果对方甲胄太硬,老寺卿眼一便晕了过去。
侍卫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可是众怒已犯,百官哪里肯放过他,合力将他扑倒,一顿乱拳打的他口鼻冒血。
沈聿趁乱捡起那名侍卫的刀,带着几名武官,保护祁王,往一条狭窄的巷道跑去。
“雍王殿下到底在磨蹭什么?!”禁军统领急的额头见汗。
“大人,祁王跑了!”一名副将跑来提醒。
统领怒道:“还不快追!”
……
乾清宫,东暖阁。
皇帝在雍王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接过那份传位诏书,淡淡一笑,当着雍王的面,一寸寸的撕成了碎片,抛向空中。
像他母亲丧仪上漫天飞舞的纸钱。
雍王怔怔看着,心底升起一丝悲凉,不是愤怒,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