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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蓦然抬头。

崔述半日等不到回应,爬起来便去扒水碗,这一动弹便牵动掌伤,疼得倒跌回去,密密出了一头冷汗——

舒念放下水碗,查看入针之处,淡红的斑点覆在雪白的皮肤之上,美人痣一般——

禁制安好——

松了口气。

崔述神色惶惶,“我怎么了?”

这是傻得连自己身受饮冰掌都记不得了?舒念很快接受现实,宽慰道,“背上有伤,休要乱动。”

“嗯。”

舒念指指自己,“我是谁?”

崔述直勾勾地盯着案上水碗,然而方才疼得狠了,不敢胡乱动作,仰面道,“念念。”

两个字不啻于万钧雷霆,舒念指着自己鼻子,万分艰难问,“我是说,我叫什么名字?”

“水。”

舒念一口气吊着又倒回去,直噎得心口生疼,深知再问也是白废,老实捧了水碗,用匙舀了,慢慢喂他。

崔述渴得狠了,咕嘟嘟喝完一碗水,气力耗尽的模样,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小口喘气。

舒念又盛了一碗水,置在案上放凉。见他襟口处色泽深红,抬手摸了摸,竟是湿答答的——应是方才疼痛之中,冷汗淋淋,浸得透了。

出那许多汗,难怪渴成这般模样。

舒念一只手抚过他冰凉的后颈,“衣裳都湿了,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