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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只余了一片黑色的残影,耳听“呛啷啷”两声大响,待得看清时,便见苗千千呆立当场,右臂软软地垂在身侧,竟然已自肩膀处脱臼了——

他足边一支黑色的匕首,尤在泥地上打着滚儿。

崔述仍旧立在那株老松之下,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掌中却倒提着苏简安那柄长剑,握剑的手是极致的苍白,直如玉山之巅,经年不化的冰雪。

非但一息之间制敌,还在一息之间夺回长剑——

“你——”苗千千平生从未受此折辱,勃然大怒,“我方才不曾留心,咱们再比过!”

唐肃实是看不下去,开口劝道,“苗兄,你打不过他,这又何苦?”

舒念暗暗叹气,这傻白甜孩子说话太耿直了,只怕事得其反——

果然苗千千越发暴跳,“他方才不过欺我不备!再打过!”

那“师叔”少年小声道,“师父,简安他——”

崔述回头,见苏简安足下发软,全凭自家徒弟扶持才能勉强站立,向苗千千道,“解药。”

苗千千梗着脖子道,“除非你与我再打过!”他一头说话,一头忍着疼,自己将脱臼的手臂装了回去,“你不与我比,便看着你这侄孙子去死吧,我南疆苗氏的毒,这天底下无人可解!”

他一气说完也不等崔述回应,手腕一沉,一掌作拳,一掌持匕,合身又上,往崔述两边太阳直击过去——

崔述稍稍侧身,右臂一动,袍袖稍卷。

苗千千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身形一个不稳,便自半空扑跌而下,堪堪在崔述身前滚在泥地之上,那匕首便又脱手而出。苗千千手臂初初脱臼,此时硬梆梆坠在地上,大是吃痛,哀哀叫苦,半日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