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痂一般的池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宛如活物攀爬少年身体。颜色灰暗的池水,在靠近时也不会感觉到任何外溢的温度,无从得知它到底是热还是冷——但等到人踩下去后,便会立刻感受到尖锐的,被烫伤的疼痛。
过热的火属性灵力,宛如一把剔骨尖刀,将人的皮肉贴着骨头切下,刀锋刺啦刺啦挂着骨头,痛得人大脑一片空白。在这样近乎折磨的疼痛中,却还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幻觉,不断拽出人心中最脆弱的记忆。
将美好的记忆,欲/望,幻想,一一重现,再全部打碎。
即使是在脱离幻境的短暂空隙中,留给沈德秋的也不是休息,而是塔内那群怪物刺耳的爱好尖叫,不断折磨他本就绷紧的神经。
沈德秋没能坚持到第二天天亮,半路就晕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房间里了——用撑杆支开的窗户,缝隙间泼洒进明亮活泼的太阳光。
空气中缭绕着水沉香的气味,一层浅而轻薄的烟雾在太阳光底下旋绕。
远山长正在他隔壁床上睡觉,呼吸声均匀起伏。沈德秋刚坐起来,远山长一下子便被惊醒,翻身而起,跑到沈德秋面前。
“师兄,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德秋皱了皱眉,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缠好的绷带,“你给我包的?”
远山长挠了挠头,“大师兄给你包的,你在私寡池里晕倒,也是大师兄把你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