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励勖则继续道:“你还是在农司做籍田丞么?”

田安之揉了揉鼻子:“也挺好的,稳定,安逸。”

“田家虽然式微,但应该也不至于没法让你升上去吧?”

“升上去做什么,籍田令么,陛下很看重农司的工作,籍田令是她钦点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

饮了一杯酒后,王励勖道:“因把你看做朋友,才直言不讳,陛下认识你,按照道理,便是钦点,你都更有机会些,你……对为官之路已经没有想法了么?”

田安之心想,王励勖变了许多。

如今对方说话竟然那么委婉,要是过去,对方一定会说“你就一点进取心都没有么?”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儿,她在王励勖平静的目光中正色道:“我从前是有些想不开。”

是的,她对陛下有怨。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很好脾气的人,但实际上或许就是因为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事她都觉得没必要计较,对有些事反而钻起牛角尖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为何陛下要这样对田老。

那么多年,田昐都一心向着陛下,没有行差踏错一步,结果只因为一些源自他人的罪责,反而把田昐免了职——虽然明面上是田昐自己请辞,但明白内情的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