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城郊树林,岑雪坐在车窗旁, 怀抱着骨灰盒,神思飘渺。危怀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打开来,放在她面前。
“这是在书房书桌上发现的信,里面记载的是荆州的布防信息。”
岑雪低头,看见信上的内容,眼底的光一聚:“这是他的笔迹。”
“嗯。”
岑雪凝神,从丧父的悲恸里抽回心力:“何日攻打荆州?”
“荆州是盛京城前最后一道防线,朝廷必然会派重兵把守,若是他信上所言是真,我们可以即刻拔营;可若是诱敌之计,便需三思。”
那信是徐正则留在官署书房里的,没署名,没称呼,一行行全是关系着荆州存亡的军务部署,要说不是诱饵,很难令人置信。
可是,他们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若这一切都是岑元柏用性命换来的,那么信上的内容也不乏属实的可能。
关键在于,他们能不能,或者说想不想相信。
“我先派人盯着荆州的情况,待有消息,再第一时间与夫人商议。”危怀风语气诚恳。
岑雪抬目看他,从他眼里看见抚慰与忧虑,忽然猜测他是怕自己沉沦悲痛,所以刻意来询问战事,勉力一笑,轻声应下。
危怀风心痛,扶着她的头,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柔声道:“不必刻意对我笑,我确实不想看你沉湎悲痛,但若是哭比笑自在,你大可尽情地哭。”
岑雪眼圈湿润:“没有,我想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