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如鲠在喉,忽然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其实,她早该知道的,危怀风既然愿意放弃称霸天下的机会,一心辅佐王玠,看重的便不会是名利,而是情义。他要匡扶的是公道,是正义,是人心,是一位可以让他由衷承认的君子。
而她呢?
她与父亲一样,成为了庆王的一把刀。
那么,庆王算是君子吗?
岑雪想,或许从大局而言,庆王是的。他胸怀天下,任人唯贤,是一位有君子之风的上位者,但是在十年前的那桩惨案上,在危怀风的人生里,他不是。
走神时,眼前被一座台阶挡住,裹在手上的温暖撤开,岑雪抬头,看见一家客栈。危怀风已收回手,指着头顶牌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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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岑雪睡得不踏实,次日天没亮便醒了,后来想起来,先前危怀风每天都在这个时辰起来练剑,她则跟着起来偷看他,一天接一天的,竟养成了习惯。
客栈外是街巷,夜色罩着,仍然一片静谧,偶尔有一两声鸡鸣从黑暗里传来。岑雪不再有睡意,披衣而起后,点燃一盏油灯,洗漱梳妆,猜想危怀风大概也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