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瘦,不高,扎着双髻,穿着的看起来也是丫鬟的衣裳。
明明前不久跟着耀王妃来到严府时,他瞧见她虽有些怯怯,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些动人的光亮,叫他一眼便能注意到。
那日,他其实不动声色看了她许久。
可今日再见,竟已经没有那动人的神色。
想到那日后从旁处听来的关于沈莓的过去,让人心怜。
若无人提,不会有人想到,这原来竟是一位侯府里的小姐。
布帘擦过秋风又落了下来,严许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握着伞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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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轿子缓缓停了,雨也小了些。
沈莓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在轿厢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好似跟着顿了一下。
那种无措的紧张感又蔓延上心头。
她偷偷地深呼吸,然后小心翼翼拿上靠在一边放着的伞,抬手准备去撩轿帘。
刚摸到薄薄的帘子,便猝不及防与一抹温热碰了一下。
沈莓一惊,倏地收回了手藏进袖子里,眼睛都瞪大了。
轿子外面,严许撑着伞,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勾起轿帘。
他微微弯着腰,伞檐没遮住的雨水落在了他勾帘子的手上,又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坠下。
沈莓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了停,轻轻咬了下唇。
而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迎向了翩翩公子的目光。
从没有人为她掀过轿帘。
在过去,她始终是府里嫡小姐们的旁衬,灰溜溜的,每每从马车里下来时,没人会管她的。
确切说来,她很少能出府,自然也很少能坐上马车和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