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便把事情给应下了,总归为广黎国做事情,实现自己的价值,是她很向往的,大王希望百姓都读书写字、人才济济,这是很好的事情,身为子民,可以尽一份力也是应该,她长大后因为和父亲关系不好,政治上于大王都没裨益,即便和老薛缓和,假若被君上当裙带锁在后宫,也不过是看在老薛面子上,随时就可以丢弃,她更希望自己有一番作为,虽然会活得很辛苦,但是她希望大王是因为她是她而看到她,而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儿。
现在摸爬滚打叫苏太傅看上眼了,对大王算有点点用处么,一肚子墨水,也算学有所用。
“孩子,过几日寻个机会,老夫带你去面见君上,过了名目,将太傅之位传给你。以后国子监就交给你打理。”苏太傅说着,“实在眼花,最近看小字,眼睛疼,国子监事情又多,那么多课堂,学生,管不过来了。”
“我毕竟年轻,怕管不了那些资历老的老师。您再带我几年。”
“我需要退下来休息。”苏太傅笑道:“我守着这间书房几十年了。一直物色接班人,终于逮到你,老夫可以解放了。”
“您真爱说笑。您是做了几十年贡献,又很高风亮节地自行退出呢。”
“你可以慢慢来,有问题不要客气,可以来府问我,如果我出远门云游,你可以问君上。人总要有个成长期,人际关系慢慢处,专业知识谁不服气你,你就和他以文会友让其甘拜下风就是了,实在不行,我看你拳脚也还可以,弃文从武,揍到他服也不是不行。而且,老夫觉得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你比君上懂得都多,你不如教教老夫吧。”
苏太傅捋着胡须颇为骄傲,这是经过了近一二年相处,认可了文瑾的做学术的恒心还有认真负责的态度,这孩子属于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可以做得很好,她与房中闺秀都不相同。并不沉溺于绣花和等待男人的照拂。
文瑾便笑了,“我可以教你跳舞。外公。”
苏太傅一下子被孩子逗笑了,又觉得笑得太开有失庄重,与以往文学泰斗之形象不大符合,便又把笑绷住了,许久拿眼睛悄悄盯外孙女一眼,“好。增强体质,丰富老年生活。叫你外婆和我一起学习。你外婆也说之前亏待你了。”
文瑾和外公都笑了,她坐在椅上和外公说了好久的话,以前外公在太学院高处,离她好远好远,现在她可以在外公的书房和外公谈梦想和典籍典故,真好。她问外公是不是办好多好多学堂,就是一个对国家特别有用的人,外公说是的。她说是不是把国子监管理好,也是一个对国家特别有用的人,外公也说是的。
她又想说是不是一个对国家特别有用的人,就不会被大王放弃了。她想问没有问。她堵着一口气,证明自己比他的圣女并不差。他却为了那样的女子,一次一次的放弃她。
她或许一生都忘不掉傅,不晓得他几时将她忘记。她可以诓骗阿娘她放下了,但她骗不了自己,她一生只爱一回,只爱一个男人,旁人是谁也不再刻骨铭心。但她会听母亲的话,好好嫁人,做正确理智的事情。
外公摸着她头叫她:“好孩子。”
聊到夕阳落下,文瑾便去了中原酒楼和薛阡母子赴约了,和老表一起见家长,见一下未来婆母。
薛大伯母在席上一把将文瑾拉住,上下打量着文瑾,眼底有着惊艳的光,只把文瑾的手仔细的摸着,对薛阡道:“这不比你那个黑不溜秋的采茶女强一万倍?这孩子怕是皇上看了也发痴。”
第230章 轮回
薛阡抿着嘴不说话,心里记挂着他的大力士陆萍萍,他喜欢的人再不入母亲的眼,于他来说也是世上独一份,何况眼前这位女子是那男人的前任,他始终敬畏,不给自己添麻烦,“儿子全凭母亲操办。”
文瑾始终低着头不言语,家长都喜欢她这样知书达理贤惠的,她从不觉得找婆家是难题,跟过那人,谁也再难入眼。
今日傅景桁二十七岁了,自己二十四岁,相识十九年。他今天生日应该不会孤单才是,毕竟宫里人多。以往他过生日,文瑾会早早起身张罗他的庆生宴,只他和她还有阿嬷三个人,简简单单地做几个家常菜,他追求着普通人家的亲情冷暖。
他每次过生日会要文瑾帮他做长寿面,一碗里只有一根面条,他惜命的厉害,很多细节都喜欢好兆头,他说要活得长寿叫那些欺负他的人不痛快。
文瑾每每让他一口把面吃完,不能断掉,断掉不吉利。她故意把面做得长一些,看他吸着面条半天吸不完去嘴里,人又极为清俊,表情特别招人喜欢,事后生气说她烦得要命故意整他,把她揽在膝上咬着耳廓问该怎么惩罚她,每次他生日夜里都会抱着她说他又长了一岁,他们认识多少年,说很多有得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