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渡耐心十足,端着碗等着,眼都不敢眨地看着陈岁安,看他削瘦凹陷的脸颊,看他失色苍白的嘴唇,看他下咽喉结的滑动,陈岁安每一个细微表情他都无比珍惜,用眼神描摹刻画,牢牢记在心底。
吃了小半碗已是极限,赵渡哄孩子似的说还有最后三口,吃完就睡觉,吃完我就离开。
陈岁安怕自己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又吐,摆摆手拒绝,然后卷着被子缩回床上将自己蒙起来。
赵渡也不勉强,柔声说,“那就不吃了,我先去厨房洗碗。”
陈岁安无动于衷,被子下起伏的人形轮廓都变得很低,他已经瘦无可瘦。
洗完碗的赵渡折返回卧房,站在门口小声自言自语。
“我走了”
卧室亮着盏昏暗壁灯,雪白枕头上只露出陈岁安乌黑的发顶,壁灯给那小小一截发丝镀了层暖光,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没有等到回应的赵渡落寞地走了,他掩上卧室房门,然后打开了套件双开大门轻轻阖上,对走廊外面一群端着各式精美菜肴的营养师摇头。
“食物照常送,以后每天多送一碗白粥。。”
“是。”
说毕他独自离开的背影嵌在幽长走廊,被挥之不尽的落寞和孤独包裹。
这间高端酒店房间全部售罄,却只有两客入住,一上一下,像是因吵架挥金如土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