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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赵渡说:“恨,恨不得杀了你。”

陈岁安心尖仿佛被揪了下, 模糊的意识回笼几分, 他看不到赵渡表情所以难以揣测, 就很突然的失去了所有辩解能力。

他们之间的恋爱太畸形了,从最开始的合作关系到从未挑破的那层窗户纸, 都太畸形了。

爱么, 不爱么, 喜欢么,惦念么,舍得么,不甘心,放不下么?还是只是疯狂的占有欲在作祟?

可惜,无论哪种情愫都与他们是否能在一起毫无关系。

互相喜欢互相惦念实在是太奢侈了奢侈到从见面就在分别倒计时。

那又怎么样呢?

人与人之间最强的滤镜,不过是一双偏爱的眼睛。

更何况,爱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符合题意者即满分。

虚幻临时世界的窗外微风撩动细雨,淡淡寒意从垂落的窗帘下摆钻进卧室,暗自奏响此刻得来不易的蹉跎时光。

陈岁安心中大怮,僵硬的转了转眼珠,视线越过赵渡肩膀和颈窝缝隙,失神地望着空气中浮动的微粒尘埃,肮脏又卑劣地想,想无事揭过,想倒转时光,回到昆机舷梯上那个缱绻细密的吻,抑或是回到最初的会议厅,把时间停留在监狱星球混乱前。

我已堕地狱,为什么你还要来,你不该来,可是见不到你,我又该怎么办呢?

两行清泪从眼眶砸落,他艰涩的张了张口,又轻又热地念了声。

“带我走吧,赵渡,带我离开这里,去没人知道的地方,我爱你,爱得怕死,可是对不起,我永远也无法挽回曾经,对不起,我”

赵渡死死抱住他,用指腹轻轻抹掉他眼角的泪,极近虔诚地吻他颤抖的嘴唇。

“有了我爱你,就不用对不起,宝宝。”

“可是当我看到你与裴瑎那一刻,我更恨不得杀了自己。”他不停滑动的喉结摩擦着陈岁安额头,在一片冰凉中温声说,“如果不是隔着下潜器,宝宝,我当时真的很想问你。”说到这里,他声线轻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