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涌上前的人将手术台纷纷围住,无影灯被挡了干净,他们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视野里,陈岁安眼皮迟缓地睁开一道细密缝隙,面前是一张张模糊不堪的陌生脸,医生,手术台,灯,消毒水的味道。
我得救了吗?
谁救了我,赵渡吗?
声带无法精准控制,陈岁安滚了滚喉结,吐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眼。
“赵渡”
“天!他意识完全恢复了,快,现在去把脑电图记录数据全部拿来!”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同时余光中还有一沓雪白纸页。
眼皮无比沉重,像是沾了胶水,其实陈岁安意识并未完全恢复,甚至称得上混沌。
他努力想要看清周围一切,如同蚊子哼哼:“你们是谁?”
人头攒动争先恐后解释:“我们是给你做手术的人!”
“什么手术?”
就在这时,一张白的如同得了某种特殊疾病的年轻脸庞闯进视野,直接让陈岁安瞳孔骤然一缩,神智都被吓得清醒几分。
“就是你不听话,脑袋不听指挥呀。”年轻男孩稚嫩无比,约莫只有十四五岁,就连眉毛都是极为浅淡的金黄色,他额头和颈脖的紫青血管极端明显,就像是纸画出来粗糙人偶,只在祭祀是才用的那种,他一笑,五官便牵动起来,比不笑时更为恐怖!
五官在僵硬中生动,在生动中僵硬。
他目光放肆,不停上下陈岁安浑身游走,发出言不由衷的轻叹:“你好好看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