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不烦?”
反骨又上来了。
赵渡捏了捏陈岁安手指:“你到底睡不睡?”
陈岁安反唇相讥:“你总碰我怎么睡?”
话落,赵渡抽走手掌,远远拉开了点身位,撑着床沿准备起身离开。
手背温热倏然流失,变成一种难以言表的患得患失。
陈岁安登时睁大眼睛在昏暗中盯着赵渡高大背影,这一刻,天地万物之间,他入点墨般的瞳孔里似乎只盛放着赵渡轮廓,其它什么都看不见。
他手肘撑在雪白柔软的床单,半仰着拉住赵渡衣襟下摆,定定看着赵渡,抿着唇哑声说:“枷锁,去哪。”
赵渡虽然没再迈步,但也未回头,仅仅留给陈岁安一个宽大模糊的背影,说:“给你自由好好休息。”
陈岁安陡然松了力道,指尖松开赵渡衣襟,软软垂在床边,鬼使神差的说。
“暂时不要自由,暂时要枷锁。”
赵渡无声背对着他,无声勾起唇角,半晌后坐回床边,轻轻拍了拍陈岁安裸露在外的肩头,妥帖的将被子替他拉高了点,他重新握上陈岁安干燥微凉的手掌,垂下眼眸轻声说:“睡吧,不走。”
陈岁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瞳孔逐渐失焦,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出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将手指抽走。
光线昏暗休息室里,时间一点一滴流走。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边,两只好看的手掌交握,带着温暖温度穿过无人高空。
陈岁安睡颜其实比他五官鲜明时更好看。
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碎发落在耳边,眉眼清晰镌刻,鸦翅般长密的睫羽是一片浓烈阴影,挺俏的鼻梁下是红润轻薄的嘴唇,那嘴唇平常总是微微上挑,偶尔漫不经心或者是说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