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坠。
灰黄色泥沙下埋藏这莹白金属碎片,它们大部分埋藏在湖床上,12年来肆意生长的青藻也没能掩盖那幽光闪闪。
冷水鱼群察觉到外生物入侵,一溜烟游远了,不一会儿又呼朋引伴的折返回来,好奇地围绕在陈岁安身侧,打量着这个一年一归的老熟人。
这里仅有0度,异常寒冷。
陈岁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湖水里,成大字型浮动,他睁着空洞的眼睛,水草如他的伴侣,亲昵地卷水而绕着他乌黑发丝。
忘记一个人,是先忘记她的声音还是她的眼睛?
要是完全忘不掉呢?
“妈妈”
曾经幸福画面入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放映。
零度水温导致热量快速流失,陈岁安已经在湖底足足待了一刻钟,虽然这不是他闭气的极限,但他明显出现了颤抖的症状。
几分钟后。
他体温下降到了30度,神情恍惚、颤抖明显减少甚至消失,同时心律开始不齐瞳孔放大。
再不离开将会进入严重失温阶段。
他动了动,想上游之际却发现自己肌肉完全麻痹了!思维宛如被寒冷湖水冻住,视线模糊,心律已经达到无法承受的极限。
“咕噜噜噜。”
一连串水泡从口中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翻滚着消失在视野尽头。
赵渡这边快疯了!
在湖里找人先不说可不可行,就是那长达几十米密密麻麻漾动的水草就足以阻挡视线。
忽地,黑暗水中白光一闪而过。
他敏锐回头,仔细辨认这那团东西,接着毫不迟疑地纵身跃下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