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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室外谈论谁对谁错本来就是一种荒诞又滑稽的行为,可世俗就是如此,有些事现在不问事后就再也没机会问。

况且秦书炀最在意的压根不是那区区几万块,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早上还平平安安地坐在轮椅上伸长了脖子吻他叮嘱他上班路上小心的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后就要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你是说,小光非要出门,回家的路上还非要自己按轮椅操纵杆,他自己没留心,才摔得那么严重?”秦书炀歪着头问面前的两人,每说一个字舌尖都是一阵苦涩。

护工点了点头,眼神真诚又悲切。

“不可能!”汪如芸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指着护工说:“我儿子不可能这样,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从他手上没力气以后我们带他出门他就从来都不会自己推轮椅!”

但这种以行为习惯角度出发的辩驳本身就很无力,很快护工也梗着脖子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那贺哥还说过以前他不会跟着保姆出门呢!”

仗着贺光徊还生死未卜,他大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架势,从容地把一切都推朝外面。

“残疾人的心态本来就很扭曲,谁能猜得透他想什么?我现在咂摸过来,我还觉得他是记仇我最开始没照顾好他,现在才故意弄这么一出报复我。”

说着,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趁着人多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苦力我认了,可做护工这么多年,就你家最不省事。在家里要求就怪多,他瘫得那么厉害还闲不住,每天都要背着家里人出去散步遛弯。本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是拿人头担着带他出去。现在倒好了,我处处小心,他自己还是心理扭曲要害我。”

周围人越来越多,王启甚至在地上滚了两圈,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总之嚷嚷的声音挺大。

“你现在不就是要我赔钱吗?我一个乡下来的,我能有什么钱?你把我命拿去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