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他太熟悉,但最近好像越活越回去,特别是在父母面前,根本做不到这四个字。不然也不会折腾这么一场,错过了院中好不容易盛开的樱花。
房间里静默到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如芸先开了口。
“我怀你那会,你刘阿姨也刚好怀二胎,我和她每次孕检都约着一起做。你刘阿姨就想要个女儿凑个好字,孕检的时候悄悄问我们同事,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让我也问,反正都是同事,私底下说一声也不会怎么样。”
她透过面前的穿衣镜看着贺光徊的背影,“我一直没问,也不准你爸问。”
沙发遮住了贺光徊一大半的身影,只能看得见他一颗圆圆的后脑勺和消瘦的肩膀。汪如芸眼眶倏地变浅,抬手不着痕迹地抹了下眼角。
“我和你爸爸虽然是工会相亲在一起的,但婚后相处得很好,没有什么理念相左。我们从有你开始就想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是我们最爱的孩子。我们也不打算要二胎,这辈子就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你。可想象中养一个孩子和实际真的要养大一个孩子一点都不一样,怀着你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过牵着你的小手带你去公园这样很美好的画面。但实际生下你以后,我才发现这样的场景很少,更多的是半夜抱着你在儿童医院里输液的场景。”
这些话汪如芸从来没提过,贺光徊听得心里复杂,垂着眼睛最后说了句:“对不起。”
“不,”贺求真扭过一点身子,想起游戏规则又讪讪转了回去。
贺求真弓着腰,双手绞在一起,不是那么平静地对贺光徊说:“你妈妈说这些话不是想让你觉得愧疚,我们也不是要听你那句对不起。我们作为你的父母,无论你怎么样,我们都应该用尽全力地保护好你、照顾好你,这是我们当父母应该做的,你不需要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