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是没劲, 贺光徊撑着床面坐着。黑夜中他眨了眨眼, 有些分不清眼前的黑究竟是房间太暗还是眼前发着黑晕。
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保姆过来把孩子抱走。
保姆以前当过保育员, 哄孩子很有一套,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贺光徊又躺了回去,一直到李淑娴来敲门问他还好不好,他才勉强吭声说自己没太大的事。
窗边有窸窣的动静, 贺光徊动了一下,思绪还没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和院子连通的窗户大敞大开, 风呼啦一下就灌了进来。贺光徊瞬间觉得脑袋又开始钻凿一般疼,疼得他完全是生理反应地嘶了一声, 整个头都埋进了被窝里。
秦书炀几乎用气音说了句抱歉,转过身将窗子阖上。
唰啦一声过后, 床的另一边被微微下压,被子掀开来一点儿,有人躺到了贺光徊旁边。
他手不老实,轻轻按了按贺光徊的太阳穴,“特难受?”
贺光徊没应,秦书炀就继续按,期间还把头凑了过去,贴了贴贺光徊额头,“发烧了?”
额头冰冰凉凉的,没发烧的迹象,反而慢脑门都是虚汗,贴上去的时候有点粘。
秦书炀声音有点哑,捻着贺光徊刘海又问:“我接点水过来给你擦一擦?”
还是没等来身旁的人回复,秦书炀又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卫生间。
贺光徊胸口堵得厉害,几乎要无法呼吸。秦书炀接水的空档他从拉开了一点被子猛猛地吸了两口气,难受得几乎要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