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过很多年前确诊是渐冻症的病人,一直到今天忽然又说是误诊,如果当初没有误诊的话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每当这个时候,他又会默默走进卫生间干干净净地把自己手上的烟味洗干净,再认认真真刷个牙,然后躺回贺光徊身边。
温暖的被窝里他贴着贺光徊,鼻尖一下一下地蹭着贺光徊脑后的头发。
心里将他能记得住的各路神仙的名字都念一遍,求他们别干受香火不干活,偶尔也支棱一下。
在蓉城的时候,他可以自我安慰,这不一定准,毕竟那所医院的王牌专业不是神内。到了湘州,他还可以给自己一点心理暗示,说湘州的医院这两年略微下滑,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在北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他和贺光徊已经在北京了,已经在全国最好最顶尖的医院了,可拿到的答案还是这个。
这一秒钟,秦书炀觉得自己好像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
过去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做无用功。
“八十一座……”
秦书炀没大喊大叫,也不天崩地裂地哭。只紧紧地一手攥着诊断报告,一手攥着贺光徊,佝偻着身子小声地念叨。
声音太小太模糊,贺光徊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单手扶着墙壁蹲了下来问他:“炀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言语间,也有明显的哽咽声。
秦书炀上火还没好,嘴上的燎泡仍旧在,声音还更沙了些。他微微抬起头,眼眶红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