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燃插不进两人的对话,只能寸步不离地站在虞白棠身后,做个称职的保镖,一颗心却好像架在烈火上炙烤,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何为心痛。

心脏会在胸腔内缩成一团,从深处泛出绞痛。

换位思考,假如简燃是他,至少小时候一定幻想过母亲的样子,温柔的,严厉的,喜欢唠叨的,总归不能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如今幻想破灭,痛苦不说,或许还会产生强烈的恨意。

他做不到虞白棠这样平静,也不想看到这样平静的虞白棠。

哪怕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也好过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

再没什么比“输”这个字更能刺激荆兰筝这样的资深赌徒了,虞白棠正打算起身离开,只听嘭地一声脆响,荆兰筝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用力掷了出去。

玻璃如火花一般砰然炸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变故发生的瞬间,始终一言不发的简燃上前一步,迅速将虞白棠护在身后,戒备地盯着她。两位自觉回避的刑警从远处冲过来一左一右围住她,“荆女士,请控制一下情绪,再有过激行为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荆兰筝胸膛起伏,艳丽的面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深吸了口气冷嘲道,“成王败寇,可你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不也跟有钱人厮混在一起吗?”

她转动眼珠,目光慢慢停留在简燃身上,声音尖利,“我想往上爬有什么错?我想摆脱那个穷地方有什么错?!”

“你知道人体腐朽后骨头缝里散发的臭味吗?你体会过三十多度的天挤在房间里,没有空调每日汗流浃背睡不着觉,连身体都要熟透的滋味吗?你给行动不能自理的人擦过身体、清理过大小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