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的荆兰筝和虞白棠面前的她判若两人——她穿着中式旗袍,双腿交叠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目光迷离而癫狂,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细长的正在燃烧的香烟,像一朵盛放到极致、下一刻即将凋零的红玫瑰。

在她身后,还有成百上千个神色相似、肤色各异的男女,或者说,赌徒。

荆兰筝赌运实在一般,输输赢赢,终于在四十岁这年败光所有家底,欠了一屁/股债仓皇回国。

下飞机那天,她在机场见到了被粉丝路人堵在便利店的虞白棠。

后来发生的事便无需赘述了,那日简燃和虞白棠到她“家里”(实为租借的房子)吃饭,荆兰筝屡次挂断的也不是什么骚扰电话,而是高利贷的催债电话。

简燃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他、甚至他的父辈也不曾经历过那种吃口肉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简燃没有立场指责荆兰筝,他只是……很心疼虞白棠。

他该怎么告诉虞白棠真相?

虞白棠知道这女人接近他是为了骗他的钱,相处时的温情都是刻意假装出来的,该有多伤心?

只消一想,心尖便泛起细密的、切割似的疼痛。

“还剩半碗粥,简燃,你不打算喝了吗?”虞白棠喊他。

“……啊?哦,这就来。”简燃把手机锁屏,严严实实藏进口袋里。

“公司有急事?”虞白棠随口问。

“没有啊。”

“那你们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迎着虞白棠探究的目光,简燃一时语塞,半晌后看了眼镜头,意有所指道,“回去再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