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个字明显被着重处理过,发音十分独特。
卫凛冬停下,转过头。
胳膊被压得麻嗖嗖,边野直起背两手撑在屁股后面,仰头向上望,眼前是光秃的枝桠以及蔚蓝的晴空。
过了二月气温逐渐回暖,天空看起来没那么清冷了,纯净轻浅的一抹自然色落入眼里稍稍带起些温度,好舒服的。
边野眯起眼,手背搭到额头,意外地,指缝间一粒小小嫩芽,出现在干巴枯槁的枝条上,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来到树底下,把头仰到极限。
——是春天的味道。
边野笑了。
……
结膜出血不需要治疗,静养即可,卫凛冬不准他出地下室,为期一天,边野却顺从地呆了三天。
工地不用去了,那他的世界就完全可以裁剪成这个小小的地下室。
已经不能再满足了。
卫凛冬会一天三趟地回来做饭喊边野上来吃,时间不会很准却仍是三顿的间隔,慢慢地,边野终于确信抱着卫凛冬迷迷糊糊啃了口的那天也是这个人特意回家为他投食。
某次,他上了楼,靠在厨房门框一眨不眨地盯着灶台前那个宽厚的背影。
眼光不仅在描摹男人的轮廓和线条,还会快速地在拉开柜门拿的油罐,架上的调味瓶,翻动的炒勺,抖起来的锅底上依次扫过……边野或是紧抿着嘴,或是默念什么地张张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