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眼神一动,幽幽看着慕灼华,没有说话。
“我就觉得奇怪,行事谨慎的沈大人,构陷定王的证据,怎么做得如此错漏百出,原来,你从来没想过隐瞒。”慕灼华走到了沈惊鸿跟前,紧紧盯着那双高深莫测又冰冷幽深的眼睛,“我让执墨查到的那些伪证,是你有意露出的把柄。你的目标,从来不是定王,而是陛下。你利用陛下的信任,离间了陛下与世家的关系,斩断了陛下的臂膀,引起陈国内乱,如今,北凉犯境,你,可满意了?”
沈惊鸿低笑了两声,咳出一口血沫,殷红的血渍染红了唇角。
“慕大人,可真是天纵英才……”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阴暗的牢狱中回响。
“为什么?”慕灼华皱起眉头,每次她以为自己看清了沈惊鸿,便又会被他的另一张面具惊到,“耶律璟此举,宛若效仿当年雁城之战,他想以牙还牙羞辱陈国……你是北凉探子?”
沈惊鸿笑了一下:“你已经不信我了,我说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你会死的。”慕灼华沉声说,“你为了今天,不惜以身涉险,纵然如你所愿,陈国乱了,陛下退位,你也逃不过千刀万剐之刑。”
沈惊鸿似乎全然不在意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酷刑,他的眼中幽深如旋涡,吸进了一切的光,似墨玉琉璃,美得令人心惊。
“虽死……犹荣。”
北凉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便一举攻破了两座关隘。守关士兵抵抗了一日一夜,兵力悬殊,最终还是落败。
朝堂之上闹哄哄的,世家之人主张弃城逃跑,迁都淮州。淮州乃最富庶之地,也是他们的大本营,迁都淮州对世家而言最为有利。寒门士子倒是大多主战,他们没有退路,国破君亡,他们的仕途梦也会灰飞烟灭。
一片吵嚷之中,忽然外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