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次山冷冷一笑,道:“慕灼华私下将户部资料交与沈惊鸿,若没有陛下授意,她敢吗?沈惊鸿去年借考绩之事废止了恩荫制,三品以下官员被断了后路,今年京察之事便不可能再交给他,陛下却将他调去了大理寺,这事恐怕不是巧合。先断枝桠,后断其干,沈惊鸿,不,应该是陛下,他心野了,想对世家下手了。”
孙老太爷一颗心沉了下来,如果是陛下有意对付孙家,那该怎么办?
“老夫听闻,议政王也是附议支持陛下的。”孙老太爷面色灰白,“陛下封定王为议政王,本就想利用他的威|信来制约世家,难道才登基不到一年,陛下就按捺不住了?”
周次山瞥了孙老太爷一眼,状若无意地问道:“孙家与议政王不是在议亲了吗,难道有什么变故?”
孙老太爷眉心闪过忧色,想到了孙纭纭憔悴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不忍。这个孙女自小聪明懂事,家族是花了大力气去栽培的,却没想到她一心扑在了定王身上。若是定王愿意,这倒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但看孙纭纭的神色,似乎是在定王那里受了委屈,问她究竟是何事,她也闭口不谈,却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
联系到孙汝入狱之事,孙老太爷心里有了另一重猜测——莫非定王早知道孙家会有此劫难,所以故意不与孙家结亲?
若真是如此,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了……
孙老太爷暗自叹了口气,对周次山说道:“孙家与议政王的亲事,也不过是先帝一句戏言,没有旨意,便不能作数,比不上周家出了两名太后。孙家之事,还希望周大人施以援手,孙家感激不尽,必有回报。”
周次山眼中闪过精光,微笑点了点头。
此事他固然是要出手的,毕竟他也牵涉其中,但他与当朝太后是有血缘关系的堂亲,陛下看着这层面子,也不会对他太过苛责。不过若是能从中再得利,咬下孙家一块肉来充实周家,那便更好不过了……
慕灼华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人对自己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