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止抽回神识,懒洋洋靠在角落棱花窗边,浅笑起来,眉眼湛然,像初见时那般分明近在咫尺,却带着屏障般的恣肆,“这个嘛……秘密。”

有了一个事先预设的线索,再加上这个场景,答案昭然若揭。

阴怀天大约就死在了归墟,那里只有无尽的水,所以濒死之时周围什么都没有。

“林渡,我可能,要下去找找阴怀天的传承。”

危止对上了她的眼睛,语调温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林渡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危止口中的意思,“你自己一个人?”

危止颔首,“我一个人就够了,总不能让人家一锅端了,万一都回不来呢。”

见她还想说什么,他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几双碗筷,“他们不会想要一个空缺的座位。”

林渡张了张口,微微皱眉,“你曾经劝我世界不止是一个救世主……”

“你,是最不可以倒下的那一个,你是唯一有能力彻底清扫仙界,扫除魔气本源的人。”

“就让我当那个撞柱的人,而你,当那个重新改换天地的人。”危止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正色,“这本就是最理智周全的办法,不是吗?”

林渡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非要辩论出一个胜负,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惊了寒潭的落叶,“你没有第二条命。”

危止辩经就没输过,“你也没有。”

这一刻,林渡忽然明白了,她从前对危止敌意的来源,或许不止是旗鼓相当针锋相对,而是他和她在很多时刻的一致性。

他面对一件事的思维,像是石头落下来一同漾开的波。

如今平静的深海之下暗流汹涌,他们都要争当那个打破平静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