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人不敢逼视,一个让人心向神往,她们分立于明暗两侧,相映成辉,照亮一室。
“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三百年来避世而居。”晏霄不动声色地审视对方。
“是。”潋月道尊没有否认,眼中光芒柔和轻浅,“其实三百年前,我便该消逝了,只是有一个人救了我,我这三百年都在还那一份因果。我因苍生入世,却为一人入魔,潋月道尊……三百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她只是一个象征,就像神农无面像一样,是世人的信仰。”
晏霄微蹙眉心,潋月道尊的话她并不能完全理解,或者说她不理解的是潋月道尊这个人,关于她的传说包含了太多个人色彩的想象,以至于她无法分清何为真何为假。
“这便是你置身事外的理由吗?”晏霄神色冷了下来,“阴墟不在你的人世,鬼奴不算苍生?”
潋月道尊叹了口气:“这是我无法插手的事,因为那不是我的因果,而是你的。”
晏霄闻言一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在身前一握,脸色骤变。
“厄难书呢?”她感知不到与厄难书的联系,瞳孔一缩,盯向潋月道尊,“为何我无法召出厄难书?不……为何我还活着?”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堆叠,压得她透不过气,一股莫名的恐慌又浮了上来,挤压着她心口。
她与厄难书立下契约,能够随时随地感知到厄难书的存在,心随意动,随时可以将它召唤出来,但此刻她完全感知不到厄难书的存在,似乎它已经与自己解开了联系。
潋月道尊凝视着晏霄苍白不安的面容,徐徐说道:“你与厄难书立过契约,它借你吞噬他人恶业,你借用厄难之力。而你每杀一人,便会背负一份业果,直到孽业缠身,就会被厄难书吞噬。”
“不错……”晏霄眼神微暗,覆上一层阴霾,“所以那一日在玉京,我杀了数万邪修,受因果反噬,早就应该身死道消,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