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此处,看着谢寻的目光已是全然的鄙夷与厌憎了。
“呸,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兰彩罗心直口快,当下便啐了一口。
徐音也摇头叹息,蹙起眉头:“剑尊说得没错,你这人何止没有剑心,简直是狼心狗肺。”
花神宫向来对女子最是同情怜惜,更是见不得谢寻这等卑劣行径,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践踏女子的感情,甚至还痛下杀手。她秀眉微沉,柔美的脸庞也现了怒容:“剑尊,也该清理门户了。”
苦嗔行者紧握檀珠,忍着替天行道的冲动,毕竟有破月剑尊在此,谢寻是拥雪城的弃徒,理应谢枕流亲自动手。
谢枕流神情肃然地注视着谢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寻沉默良久,竟缓缓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众人愕然看着他张狂而几近失态的狂笑,不明所以,却又提高了戒备。
谢寻止住了笑声,看似失态,猩红的双目却依旧闪着冰冷而理智的寒芒:“我有什么可说的?我说了,你们信吗?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艰难求存,苟活于世,是你们苦苦相逼!盗取七宝的是危情,阻挠明霄法尊的是危刑天,掳走公仪淳害她身亡的是危情,将你们引入阴墟也是她们师徒二人合谋!她为了撇清自己与截天教,便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了我头上,这些都是她一面之词,你们就信她不信我?”
第五十七章
谢寻的话让苦嗔行者和兰彩罗都有了一丝迟疑,目光瞥了危情一眼。谢寻有几句话确实没有说错,谢寻不无辜,危情也不清白。每个人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为自己开脱,做了这些事的,都是危情,她已然承认,但她指证谢寻的种种罪证,却都是她一面之词。
危情怒火灼心,踉跄了一下,被晏霄扶住了臂膀,危情一把推开了她,她愣了一下,微微失神,却又垂下眸去。
“好一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危情冷笑道,“难怪能骗得了天下人!”
公仪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父亲……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你以血咒术害了师尊吗?”
谢枕流听到血咒术,当即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公仪徵,俊眉一蹙:“血咒术?”
谢寻沉默不答。
“勾结宋千山,给了他那面神霄派紫铁令的人,是你……”公仪徵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苦涩一笑,血色尽失,“师尊一开始也没有猜到你身上,他应是从其他长老开始查起,其他长老的令牌都在,唯有他自己手中那一面,二十三年前给了你。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他对我倾尽心力,将令牌给你,是为了让你能随时上山探望我,方便进出。师尊对我关怀备至,对你也信任敬重,你却为了掩饰罪行,加害于他!”
这时公仪徵已经明白了谢寻的意图,他假装神霄派长老,骗取宋千山的信任,让他夺取引凤箫,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危情没有死,而他要先所有人一步找到她,杀了她灭口!
危情自然也是明白谢寻对她的杀心,他一定会找来的,还有道盟七宗,她要当着七宗的面揭开谢寻的真面目,报当年之仇!
她当年被谢寻重伤,险些殒命,坠落阴墟之后境界大跌,如今望其气已是风中残烛,别说从天眼火海离开阴墟,就是留在阴墟,元寿也所剩无几。
截天教之人,有仇现世报,不会修来世。她既然出不去,便想方设法把这些人骗进阴墟!
她要的不是谢寻一了百了的死,若是如此,岂非简单又便宜了他,她就是要当众撕碎他最在乎的尊严,要让他留在阴墟,和她一起受着孽火戾气的煎熬,日日夜夜,无间无休!
然而这些都只是两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出的血咒术与血宗,才是道盟众人最为严阵以待的问题。
谢枕流气势陡然一变,凌厉而凛冽,剑鞘向前,直指谢寻。
“你为何会血宗禁术?”
血宗覆灭过去三百年,在场中年长者都经历过血宗之乱,七国十四州,死伤无数,险些酿成灭世之祸,此时重新听到这二字,神情都严肃和凝重了起来。
徐音猛地攥紧双拳——她本是人族,更有天生十窍的绝世之资,本该有着极尽风光顺遂的一生,却身受血宗之害,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
“我本不愿如此……”谢寻轻轻一叹,“但是明霄法尊若再查下去,我便藏不住了,寻常方法杀不了他,我只能动用血咒术。反正你们查到最后,也只会查到截天教。”谢寻看着不明所以的危情,勾唇笑道,“悬天寺说的没错,截天教确实是邪教,不过是一群血宗余孽罢了!”
“你说什么!”危情一脸惊愕,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