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个人,她没有回头,夜风早已先一步送来他的气息。
“这是烟火。”公仪徵的声音轻轻响起,“你从前应该未曾见过。”
“但我知道。”晏霄抱着双臂,仰着头看漫天璀璨,“我在书上看过,丹修炼丹失败炸了炉子,才有了这东西,放在战场上,这可是杀人的利器,如今居然被拿来放着逗乐子,还真是不怕死。”
公仪徵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十四州已多年未有战争了,如今天下虽仍偶有纷争,也有邪祟宵小,但也称得上是海晏河清,安居乐业。每年神农祭前后七日,各州府都会燃放烟火,与民同乐。”
晏霄听着风中送来的欢笑声,说道:“看着这种转瞬即逝的烟火,就有那么快乐吗?”
“万年不变的月色,转瞬即逝的烟火,各有各的美好。”公仪徵道。
听到月色二字,晏霄脑海中不自觉掠过与公仪徵亲密厮磨与画面,她眼神微闪,忽地有些明白公仪徵的话——最美不是天边月,而是心上人。
古往今来赏月的人,热爱的难道是月亮本身吗,应该是思念曾经并肩赏月的人吧。
就像她这样,可能以后每次看到月亮,都会想起那个涛声起伏的海边,与唇上的温热。
“公仪徵,你晚上去哪里了?”晏霄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三分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怨怒,像是质问晚归的丈夫。
公仪徵微微一怔,品出了这三分怒意,反而笑意更深。“我需要找一些东西结阵,推算七煞所在的位置,本想找人知会你一声,但又担心仆人会惊扰了你休息。”他说着顿了一下,才又道,“而且我想,我几时回去,你应该并不在意,便没有人让人向你通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