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灯不是很亮,却足够照亮整张床。

纳兰京看到躺着的男人,他的确睁开了眼睛,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看不见她,也没有出声。

纳兰京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毫无反应。

纳兰京忍不住出声:“你…你能说话吗?”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担心他不能说话。

大约是能听见的,容玄朝她摇了摇头,他说不出话。

纳兰京原本惊怒的心情,瞬间消失了,看着情绪还算平静的容玄,心头忽然泛起一抹酸涩。

谁都曾遭遇过挫折跌入低谷,半个多月前,她忽然从皇太女变成了容家新妇,两个身份,中间仿若隔着一道天堑,犹如顶峰和淤泥的差距。

可相比较容玄遇到的磨难,又显得不值一提了。

再如何,她也有一具健全的身体,能尽快适应身份和环境带来的落差。

他却是口不能言,瞎了双眼。

纳兰京大约猜到是天佛雪残留的毒性未消退,她把煤灯放桌子上,伸出手给他探脉。

容玄顺从的让她把脉。

天佛雪的毒性烈得肆无忌惮,容玄五脏六腑都有毒性未消退的痕迹,筋脉强盛,一时半会竟无法判断会不会等它们彻底消退后,他的眼疾和口疾就能痊愈。

她能治世间百病,唯有天佛雪的毒性她无解,不止是她,世上无人能解,因为那是外公……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惋惜之情,容玄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