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时候,她是可以随便出入流霞苑,是可以跟着大堂姐一起搬着小凳坐在大伯身边,听他讲大漠的风沙、塞北的霜雪,还有那南疆的林瘴与关山的月。
曾经她也想过要想慕氏先祖们那样披甲上阵、去到边关保家卫国。
曾经她也在心中埋藏过那么一个独属于她的、有关巾帼英雄的潇洒梦境。
曾经她也会因着慕家军的大胜而激动得涨红了一张面皮。
曾经……堂兄他们,不会拿着那般嫌恶又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她怎么就一步步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慕诗嫣的脚下无端一个踉跄,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因为……她娘告诉她,她终其一生都摘不掉自己头上那个“国公府二房之女”的名号,全都要怪她的大伯母。
因为她娘告诉她,只要大房的那对姐妹还在世一日,她便这辈子都没法子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娘没有教过她怎样去爱,她不懂爱惜他人,她甚至不明白该如何爱惜自己。
她只教给了她如何去恨、如何去夺,如何去抢。
于是她亦只学会了怨天尤人,她只学会了自私自利,只学会了不计代价、不顾礼义廉耻地向上爬。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向上爬。
这好像不是她所求的东西。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所求的,不过是爹爹和娘亲的一句肯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