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端了红糖水进来,看着小姐面色愈发苍白,忍不住关心道:“小姐,怎么了?”
苏安安摇了摇头,道:“帮我准备笔墨。”
半晌,她叹了口气提笔回了一封信。
道歉是不可能的,刘氏这里的路已绝,唯有回信一封,让父亲反思最近是不是得罪过冷莫言,然后去登门道歉。
冷莫言确实一诺千金,对你们只是拖延,却没直接收回,可见还是有余地的。
她提醒苏盛,做什么都忌讳来回横跳,既然已经攀上了禹都,当用心结交。
草草几行,简短明了,没有客气的问候,只有生硬的墨迹滴在宣纸上,晕染出一个污点。
苏安安收了笔,等墨迹干了,将信装回了信封,吩咐李良寄回去。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香炉里燃了袅袅的白烟,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苏安安望着那烟雾出神,心想,她尽力了。
苏家跟着闵中,日后仍然没有出路,最后一样会垮,只得沦落到送庶女巴结,沦为洛城笑柄。
她回来后尽力帮父亲搭上禹都,改变轨迹,等禹接纳苏家后,以苏盛的头脑,想来也不会经营差。
那么,他的养育之恩,她便偿还了。
此后苏家好与坏,再与她没有瓜葛……
七月的天,她竟然觉得有些冷,腹部隐隐作痛,她坐不住,躺下来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昨夜没睡好,加之身体不适,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一直紧紧蹙着。
向来怕热的她这次竟然觉得冷,哪里都是冷的。
她找不到一处温暖的地方。
朦胧间,腕部忽然一凉,像是薄冰搭在了上面,一瞬,就消融。
她下意识的抽手,却没抽出,好像听到很远的声音传来,“听话,我帮你把下脉。”
那声音很温暖,像是晒过的阳光。
她没有动了,腕部的凉意散去,随后闷痛的腹部传来了一阵暖流。
暖流散开,那隐痛终于逐渐减缓。
她贪恋那一方温暖,无意识的往那里靠了靠。
那温暖就像午后洒下的懒散阳光,不骄不躁,带着清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