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 几乎与初见时性情冷淡、无悲无喜的慕从嘉判若两人。
她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涩疼, 低叹了一口气, 轻轻道:“我不是在想这个, 我是想问,你不回行云宗吗?行云宗不是有许多事都需要你去处理、需要你去过目吗?上次你用了找冰莲的理由,这次呢?”
“没有理由。”
曲琉裳一怔,抬眸对上慕从嘉哀伤的目光。
他说:“没了我, 他们还有灵溪。裳裳,我恨那个地方, 我不想回去了,我想跟你走。”
“可你娘的骨头……”
“我会回去取的。我再回那个地方,只会是为了取回骨头,手刃仇人。”他低声又重复一遍,“但现在,我只想跟你走。”
曲琉裳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慕从嘉。
被众人所依赖信任的大师兄,骨子里也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而已。
她承认,她心软了。
她即便失去娘亲,也有疼爱她的曲恪,也有芜阳宗上下的师兄师姐,有很多很多的爱。
可行云宗不是慕从嘉的家。近在他眼前的,只有仇人和娘亲的骨头,他不相信任何人,不曾展露过任何真实的自己,只是冷冷淡淡扮演着一个所有人都依赖的大师兄,自然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爱。
“真的想好了吗?要跟我走?”
察觉到她的松口,他眸光亮了一些,点点头。
“和我走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你。”章
曲琉裳忍不住笑了:“真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或是故意刁难你,提出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没关系。”他注视着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哀伤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