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懵懂,不懂话中深意,但她看见曲恪的泪落在手背上。

“爹爹, 你怎么哭了?”

曲恪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蹲下笑着对她道:“没事,爹爹只是……太想你娘亲了。”

曲琉裳知道他有多想念娘亲。

她看到爹爹为娘亲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看到爹爹时常擦拭娘亲的遗物,譬如木梳, 譬如长笛, 也看到爹爹时常去一颗香樟树下静立。

据师兄师姐说, 那是娘亲与爹爹一起种的。

物是人非, 曲恪眼里的思念疯长。

年幼的曲琉裳不知如何安慰曲恪,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声音软软道:“爹爹别哭。”

曲恪笑了笑,应道:“嗯, 爹爹不哭。”

枫叶开始飘落的时候,曲琉裳看到其他几个宗门的掌门来找曲恪, 他们见到她还慈眉善目地笑:“你就是小琉裳呀。”

曲琉裳不知如何称呼,呐呐看着他们,最后还是曲恪替她解了围,带着几人去书阁谈话。

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几人拂袖离开,曲琉裳匆匆跑进书阁,看到曲恪一人撑着头,重重叹了口气。

“爹爹。”

曲恪看到她,伸出手:“小裳,来。”

他抱她坐在腿上,语气沉重:“爹爹会不会太自私了?”

曲琉裳听不懂,小大人一般用手轻轻拍曲恪的背,安慰道:“爹爹不自私。”

曲恪笑了笑,眼眶微微湿润:“小裳,爹实在做不出这伤天害理的事,将来某一日你若知道这些,希望你不要怨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