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幽幽, 氤氲水雾模糊了顾太后的面容,她浅啜一口,放下?杯盏:“兄长所说,哀家都知道了。皇帝那边哀家会提醒一声,至于昭妃,哀家也会找她聊聊。”
顾首辅颔首;“人心有偏向, 这无?可厚非,然陛下?是皇帝,须得知晓雨露均沾的道理……珍妃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昭妃这孩子?和珍妃不同?, 阿寅和先帝也不同?。”
修剪精致的指甲轻刮了下?杯壁, 顾太后轻笑:“先帝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阿寅他嘛,从一开始就没想当这皇帝。他是个性情至纯的孩子?, 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将他寻回来,他黑黑瘦瘦, 豆芽菜似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回他与哀家说的第?一句话,是问那些老虎哪去了?还叫哀家发誓,决不能伤害它们。”
说起初次与萧景廷相见的情形, 顾太后眼角泛起慈爱浅笑, 直到触及顾首辅严肃的面庞,她笑意稍敛:“兄长官做得越大, 脸上的笑却是越发少了。”
顾首辅抿唇,仍是那副不苟言笑模样:“太后,我们现下?在说关乎社稷的正事。”
顾太后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水道:“兄长要说的正事,哀家也说了会提醒陛下?。”
这话就有些赌气的意味。
顾首辅皱眉:“阿蕙。”
“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知道,阿寅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糊涂蛋。至于昭妃,倘若她会做出什么?危害陛下?、危害江山之事,我也不会容她。”顾太后淡着语气说罢,抬手扶了扶鬓角:“兄长若无?其他事要说,便回内阁罢。”
看着眼前年纪越长却越发任性的妹妹,顾首辅眉头?紧拧,刚想开口,便见顾太后直接起了身。
“得去给菩萨烧香了,我就不送兄长了,你?请自便。”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鬓间那凤钗流苏轻晃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