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再她面前这般,江月微微怔忪,他不耐烦地将桌上的水盆掀翻,垂着眼睑一字一顿地道:“我、说、出、去!”
那盆温水又溅在江月的裙摆上,把沾染着茶水的裙摆弄的越发湿漉。
她默不作声地站起身,飞快地出了去。
屋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陆珏的呼吸急促,手指用力地扣在桌上,直到掰下一块桌角,木刺随着他用力的动作,陷入皮肉之中,渗出滴滴血珠。
他浑然不觉,只用力地咬着口中软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门口又有了动静,江月拿着墩布再次折返。
陆珏呆愣愣的,看她蹲在地上简单擦拭青砖上的水渍,而后不发一言地抽走他手中的桌角,将烛台挪近,用银针一点点挑出他血肉里的木刺,用细棉布将他的手包起来。
做完了这些事,江月才缓慢地开口道:“对不起。”
人非草木,她再迟钝,此时也明白过来陆珏希望在她身上索求的是什么。
她大可以同他解释,说类似‘因为对你有信心,所以觉得你不会真的和旁人有什么’之类的话,亦或是装出非常生气不虞的模样。
可是她确实是心绪起伏比常人小很多,不然也不会因为‘仁心不足’而需要到这方世界历劫。
她可以对他好,很好很好,比从前好上很多倍,但见惯了人世间险恶的陆珏,心思远比常人敏感,早晚会发现她与旁人的不同。今日又是他的生辰,她突然有些舍不得骗他。
“生气也不要伤害自己。我不烦着你了。”江月起身。
她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身后响起踉跄的脚步声,下一瞬,她的背抵上灼热的胸膛。
陆珏将脸埋在她的肩头,闷声闷气地说,“她们对着我跳舞,对着我笑,抢着同我亲近,要扶我进屋……你还和她们说说笑笑,说给她们做什么凉茶……你真的没有一点不高兴吗?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