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的目光有些虚缈, 眼前不由回忆起诸多细节。有她牙牙学语之时,兄长抱着她给她喂麦芽糖;及笄之日, 是他亲手小心为她梳发戴玉簪……
往日种种, 仍然清晰如此刻。
“和兄长在一起的日子,我都十分开心。”
柳太后泪水终是再按捺不住,张臂环抱住了她:“这就够了。无论你愿不愿意认哀家……只要这些年你都一直喜乐无虞,哀家就已知足了。”
江月偎在她的怀中, 感受着到从未在女性长辈身上得来的温暖。心中微动, 轻声开口:“母后。”
柳太后颤着松开手臂, 从来凤仪端庄的她, 此时却激动到近乎失态:“月儿, 你方才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江月的面孔仍是清淡无澜的模样,声音却轻柔了一些。“母后, 您别哭了。”
她心中有道声音,不想再看见柳太后伤心失望的样子。
事到如今, 见过沈铎, 知悉了所有往事。她已感受到冥冥之中, 与血缘至亲的羁绊。她恐怕仍要回到皇宫, 回到自己真正的亲人身边。
更何况……她也不知该怎么回去江家,该如何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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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书信从行宫传回长安, 已是六月。七月,柳太后正式于太极殿滴血认亲,将江月迎回皇宫。赐封宁国长公主,更名为沈江月,刻录玉牒。
陈年往事, 也已浮出水面。然而对外所传, 仍是修饰过一番。宣称宁国公主实与安乐公主为同胎所生。只是因高僧避灾之说, 此前才一直寄养在江家。
朝廷民间也有些许争议,但柳太后却意外借助到摄政王之手,将流言尽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