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外裳,躺到鱼郦身侧,缆柱她的肩,于她耳畔轻声说:“窈窈,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飘似烟雾,连他自己都不信。
鱼郦累极了,她不想再与他争辩谁对谁错,阖上目,强迫自己入睡。
万俟灿留在紫宸殿照顾了鱼郦十余日,针灸汤药佐以精心料理的膳食,渐渐将她脸上的血色养回来几分。
白日无事,乳母会把寻安抱来同鱼郦玩一会儿,只不过如今乳母是断断不敢让鱼郦自己带他,一直侍候在侧。
有时寻安会吮着手指呆呆看着鱼郦的腹部,软糯糯道:“小妹妹。”
他那般天真澄澈,眼睛干净清灵,鱼郦不禁搂他入怀,轻声问:“寻安喜欢小妹妹吗?”
寻安会在她怀里重重点头。
有子相伴,生活似乎有了些盼头与希冀,鱼郦有时会认命地想,既然怀了那就生吧,生下来这个,她自己再悄悄地找副狠药来吃。
可是这样想完,又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失落。
万俟灿察觉到她的变化,愈发忧心,她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如果从一开始就告诉鱼郦,让她有个准备倒还好。偏偏他们各个都怕刺激到她,对此事三缄其口,到如今她好像已经有些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再告诉她孩子其实保不住,她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她陷入两难之境,无人可说,只能在逮住嵇其羽的时候在他面前念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