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赵璟用尽心机,方能换一句她言不由衷的“我从此对官家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可明德帝已埋泉下泥销骨,什么都做不了,说不了,便能让她义无反顾全心追随。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赵璟挥手,将杌凳上的铜盆打落,水花泼溅,满地斑驳。
他起身走了,把寝阁的门狠狠甩上。
鱼郦安静坐了一会儿,走到阅台上,撩起竹帘,对面许久没有动静,过了约莫半柱香,她看见蒙晔背着行囊,领着慕华澜和鱼柳从正门走出来。
华澜东张西望,可嵇其羽已随赵璟出去,寻他无果,失望地耷拉下脑袋。
蒙晔抬头看向鱼郦,他横起胳膊做了一个锤心的动作,鱼郦明白,这是让她放心。
而鱼柳则跟在他身后,双目垂地,一副落拓的模样。
三人如来时上了马车,一骑绝尘。
鱼郦目送他们离去,总算能舒口气,靠在雕栏上许久未动,忽得,轻轻笑出了声。
一直到戌时,赵璟都没有回来,禁卫进来说,送娘子去药王谷。
夜间的药王谷安静如画,谷中夜雾漫漶,溪流潺湲。鱼郦进去,却见本该离开的蒙晔三人坐在里面,争执不休,面红耳赤。
“我不走!我实在不甘心,主上死了,成王也死了,我们合该做那缩头乌龟,由着魏帝对我们生杀予夺。”鱼柳猛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