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包扎到一半, 赵璟忽得开口问。
鱼郦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专心系丝绦,她右手使不上劲,系得慢些,额头上冒出些细小的汗珠。
赵璟捏着她的下巴, 看入她的眼睛,“我问你话呢,回话。”
“我并没有哪里不满意。”鱼郦看看床上酣睡的寻安,“这只是一支花簪,是我的旧物,我想将它留在身边, 仅此而已。”她道:“有思, 你总说我是你的妻, 不是你的奴才,那做妻子的想留一支花簪在身边都不行吗?”
赵璟叫她噎了一下, 半晌没说话。
鱼郦给他包扎完,又去看寻安,这孩子不知何时醒了, 正自己踢腿玩儿。他刚刚六个月, 眉目舒展开,很像鱼郦,桃花眸柔腻澄净, 无愁无绪, 唯有这点不像她。
她把寻安抱起来, 将他的小脑袋扣在怀中,心道:不管怎么样,母亲一定会保护你的。
许是她面上惆怅太深,抱着个孩子蜷缩在床帏边,凄凉得像一对孤儿寡母。
赵璟胸膛里憋着口气,劈手从她怀里将孩子夺过,拢在胸前轻哄,那孩子没心没肺,被哄得咯吱咯吱笑。
赵璟将他高高举起,瞧着他秀逸稚嫩的面庞,一时有些恍惚,他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遥想当初被父母丢进京中为质,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一眨眼,他连孩子都有了。
想起往事,赵璟的心不禁柔软,他看向鱼郦,放轻缓了声音:“窈窈,我们一家人能将日子过好吧。”
他总是这样,每回发完脾气总是先低头哄人,可过段时间,仍旧是那副不可理喻的狷狂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