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中这眼睫之上总是挂着泪迹,时常雾意蒙蒙地望着他。
被他冷落一年,她已经被磨平棱角甘愿在他的后宫蹉跎。
他有太多法子可以摧毁一个女人,他的国度,他想要的女人决计逃脱不掉,治国的手腕用来报复一个女人,着实过分了,显然的,她受不住。
可这哪怕冷却一年也如此浓烈的恨意,撕扯着他,三个月的归途,仅用一个半月便赶回,是这恨意驱使着他回来看看那被他摧残到摇摇欲坠的正妻。这个跟了他五年,为他诞下两个孩子的女人,在他手心再难脱身的女人。
若非落锁,她已是共妻!直至今日,她仍收着那玉佩!
这一年,他完全缺席。
她几乎流产,她一人生育帝槿风,她大着肚子伺候太后,她一人为太傅送终,她每日面对朕的妾室成群,她眼尾爬上纹络,她手上布满老茧。
他却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浓烈的不甘,有的只是拿得起,放不下。
他渐渐的靠近着她,低下手来,细细地摸着她的眉骨,她这皮相令他念了十几年,至今仍沉溺其中。
“嗯”洛长安感觉到眉心有微凉却温柔到极致的碰触,不禁嘤咛出声,哪怕酣睡中,也有了莫名的心悸之感,似醒未醒之间,自己被裹了身子抱了起来,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小腹的疤痕上,传来微凉细腻的痒感。
洛长安缓缓张开了眸子,惺忪睡态下,一时难辨身在何处,心中惶惶不安,四下无依。目光所及,丈夫那微凉的舌尖缓缓离开了她的疤痕,一双眸子充满怜惜地紧紧锁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龙寝之内。